俗话说伴君如伴虎,何况赫玉本不喜他。
赫玉没说什么,只摩挲着玉佩,冷笑一声。
如今说得这么大义凛然,小福子给她的银子,还不是照常收下了?
他不信曲凌烟就这么无欲无求。
可赫玉饿肚子的时候,是曲凌烟举着簪子,刺死了想要下毒毒害他的宫女。
那日曲凌烟的手上,是怎么擦也擦不净的鲜血。
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地面,渐渐地混杂了些泪水进去。
但……
犯了几许杀孽,一个长公主的身份也足够他还了她的恩。
更何况,更何况便是没有曲凌烟,那些人也是该死的。
盛如兰说得不无道理,曲凌烟只是没有别的路可走而已。
眼下只需好生将她送到塞北,他日史书必有曲凌烟一笔功高劳苦。
想到这,赫玉的心安定了些。
是了,他并非不放心曲凌烟,只是要亲眼看着她安然出关才好。
百里赫玉朝身边的小吏要了匹白马,驾着缰绳飞驰在漫漫雪地里。
又或者,他倒要去问问,曲凌烟的病因究竟是什么。
车队行至沧州,忽遇大雪封路。
我坐在茶馆,闲来无事,就容易记起往昔。
嘉庆四十二年,有个小主正当宠,被册立为舒贵人。
「舒」「淑」同音,我斗胆猜了猜,那舒贵人与淑妃娘娘有几分相像。
再一想,是淑妃忌日快到了。
离别尚且痛苦,皇帝亲手赐死情谊深厚的淑妃,又怎会不孤郁?
但饶是心思万千,那时的我们也压根没有面圣的机会。
我握着赫玉的手,在小小的偏院郑重其事。
「二殿下,一定在这里等我好吗?」
赫玉不知我的打算,我却清楚这是一步险棋。
得宠的妃子身边不缺奉承,可这事对妃子来说是烦恼,对巴结的人来说也不太愉快就是了。
我不怕,我的立场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。
趁着夜色,我塞了些金银给永福宫的大宫女。
她不认得我,却认得钱。
「这不够。」在我看来沉甸甸的银袋子只是被她随意掂量了下,就又砸在我胸口,「如今永福宫可是好地方,你要当个洒扫宫女这点钱勉强能成。」
可洒扫宫女,就永远都没机会靠近舒贵人。
我一狠心,拔下了头上的金簪子。
更新时间:2025-07-04 16:41:17